天天滚动:“我是妈妈的女儿”

时间:2023-05-15 01:55:35       来源:青年文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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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创意作文,传授写作心法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撰文丨好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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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本期作家•

杨熹文

青年作家,旅居新西兰,出版励志散文集《请尊重一个姑娘的努力》《人生没有白走的路,每一步都算数》等多部。

<<<<<<<01作文题

头上有屋瓦,地上养着猪(豕),这便是“家”。家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住所。爸爸、妈妈、爷爷、奶奶,还有兄弟姐妹,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人,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的家人。请写一篇文章,讲述家人的故事。

02

作家创意

我想对向往远方的读者们说,要始终记得前方有星辰大海,也不要忘记身后为你照亮路的人。

——杨熹文

03

作家作文

每个远方,都在制造消失的女儿

杨熹文

所有人都觉得61号楼的一楼住户没有儿女,楼房建成十年,每年的大年三十老两口都冷冷清清地过。那些探亲的人经过这一层,拎着牛奶,拽着孩子,大呼小叫着,可没有一个人的脚步落在他们的门口,喊他们一声爸和妈。

直到我风尘仆仆地回家了。

常年被评为优秀员工的父亲翘了班,电话里理直气壮地讲“我的女儿回家了”,不爱外出的母亲扔垃圾都要带上我,遛狗的都没她这么勤。

我的心隐隐地发笑,他们还没有摆脱小市民的心态,急不可耐地向全世界介绍一个海归的女儿。我的心又隐隐地酸楚,那些不相干的人变得相干了,他们看向我们仨,礼貌中没有遮住那点惊讶——原来这老两口也是有声音的。

我23岁时就离开家,现在已经是32岁了,算下来有近十年在外漂泊。从小听到女孩和筷子的故事,于是故意把筷子拿得远远的。家对我来说是监禁多于庇护的存在,一个四十多平米的老房子,连晚饭都要放在折叠餐桌上吃,母亲和父亲苦哈哈地讨生活,又气汹汹地为此吵架,我在拘谨和拮据的日子中忿忿地长大了,每一刻都计划着逃离。

出国的那一年,老房子动迁,父母搬到城市边远的地方居住,我不等看清新房的长相就背上了行囊。后来听亲戚说:“当年就和你爸妈说不要买一楼的房子,大铁门从早上五点就咣咣地响,怪不得你妈从那一年就开始失眠。”关于失眠这件事我从未听说,我只记得某一次回国,我从朋友家回到父母家,手还没碰到门,门就打开了,系着围裙的母亲说:“住一楼真好,你刚进小区我就看到你了。”她转身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。

这十年我只回过四次国,前三次都是匆匆忙忙的,二十几天的假期里穿插着见朋友的众多曲目,回到家往往只剩下一副疲惫的皮囊。上一次回国时没有安排什么行程,又也许是自己也到了做母亲的年龄,才终于仔细打量起父母的生活。

我没有在新家认真地生活过一天,但它的每个细节都和我有关。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我从两岁到三十岁的照片,四处摆着我自己都记不得的旅途中的收获,父母的床头垒着读到卷边的杂志,每一本都找得到我的名字。我的房间干净温馨,曾经陪伴我每个夜晚的玩偶静静地坐在床头,不知道她的主人早已把别处当了家。

我看到父亲在纸上写下的笨拙的英文字迹,想起我曾不经意地说过要带他出国生活;我看到母亲没舍得扔的保健品空瓶,能想象到这是她向朋友炫耀女儿时的资本;我拉开抽屉,父亲的高血压药,母亲的失眠药和糖尿病药,挨挨挤挤地堆在一起……

一个缺席的女儿,于岁月中读懂,距离在这一端,产生了美和自由,而在另一端,却制造了多少思念和善意的谎言。

年少时一心远行,以为更好的生活一定在远方,却看不到自己在以怎样的代价前行,一个从未去过祖国首都的母亲,用一颗心翻山越岭跟紧女儿的足迹;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,在醉酒的深夜,呜咽着倾诉对女儿的思念。

在那么多亲人相聚的节日里,61号楼一楼的老两口,听着外面层层叠叠的脚步声,早早地熄了灯,华灯初上,霓虹斑斓,这个窗口投出的黑暗,多像是亲情版图上缺失了一块。

而只有我知道,那缺失的一块,如今看遍山海,看清人生,也终于要走上一条回家的路。

图/摄图网

04

学生作文

我的母亲

母亲生在农家,出嫁很早,但怀我时,已经四十多岁。在我出生之前,家里已经有四个女孩,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。在得知我又是个女孩时,母亲“梨花一枝春带雨”,大哭了一整个晚上,父亲则愤怒地摔门而出。

因为没有生男孩,父亲抑郁难过,整天喝酒,常常在外面赌牌。我们姐妹做事,稍有不合他意,便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。因此,我们在父亲面前总是小心翼翼,生怕惹恼了他。家中的大事小事,父亲一概不予理会,家务全由母亲一个人操持。母亲为了养活我们,整日辛苦劳作。天还没有亮,母亲已经到了地里;天早已黑下来了,她一个人还在忙碌。

我家水稻长势极好,禾秆被饱满的谷粒压弯了腰。我们却经常看见母亲蹲在田埂上,满面愁容,唉声叹气,总是觉得自家的稻谷长得不够好。母亲经常跑去请教邻居,恳求传授种植技术。我想,也许是母亲的生活压力太大了,她希望从土地里收获更多,以支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。

为了供我们读书,母亲时常挤出时间外出打工。夏日炎炎,潮湿闷热,一间狭小的屋子里,没有电风扇,母亲在里面专心地做着塑料花。我也不知道,母亲做一枝塑料花到底能挣几分钱。为了给我们攒学费和生活费,母亲总是到处找活儿干,没日没夜地奔波操劳。

虽然子女多,而且都是女孩,但母亲对我们姐妹十分疼惜。有一次,我贪玩受了伤,母亲得到消息,急急忙忙从地里赶回来,背着我去了卫生院。卫生院的医生说要转到县医院才行,母亲就又赶紧背着我跑去找车。住院办理妥当后,因为还要回去忙家里的事情,她便将照顾我的任务交给了二姐。临走时,她千叮咛万嘱咐,半夜的时候,又打电话来过问我的情况。康复回家后,我看见母亲皱纹陡然增多了,人也更加憔悴了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躲到榕树下偷偷哭了一场。

生活不易,母亲的生活尤其不易。母亲快六十岁了,她的人生有太多酸楚和苦痛,太多。作为她的女儿,我只祈盼自己快快长大,为母亲分担一点点忧愁,让她感受到一丝丝人生的欢喜。  

(广东省惠东县惠东中学 朱议怡)

图/摄图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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